【喻叶】隐瞒流感
没脑洞，差不多是片段堆出来的2000字，请各位对我不要抱太大期待
喻文州看见叶修站在雪地里冲着双手呵气，把小半张侧脸埋进手掌里。乳白色的雾翻涌而上，能见度顿时暴跌几个点。
叶修鼻尖红通通的，看着像刚哭过鼻子——可喻文州知道他从来不会轻易流泪。
据说雪地对积雪的反射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五，直视雪地就如正视阳光。喻文州静静看着叶修的侧脸，还没来得及说话眼瞳已经静静烧灼起来，似乎已经罹患上雪盲。
喻文州在心中暗道：还好。还好杭州是不常下雪的。
叶修早就与喻文州抱怨过气候。如果说往年过冬冻得太狠，好歹能往南下避一避寒的话，今年就是祖国山河一视同仁，天南地北哪哪都冷。避寒也是从一个冷窟窿钻进另一个冷窟窿，连暌违多年的雪都像坟冢洒下的黄土，三两下就要把人掩埋。
在这种凛冽里，哪怕烟瘾如刀，也要敛一敛锋芒。用叶修的话来说就是“寒冬腊月里把手伸出来是种奢侈”。讲得十分真情实感，并且表达了对南北方暖气差异的痛斥。
喻文州当然也不会让他在床上吸烟，否则烟灰落下来，容易埋下无穷的安全隐患。
但是暖手是可以的。喻文州摒弃了先进的热水袋等器皿，选择了一种古早而又亲昵的方式与叶修取暖。
先轻揉指间，而后覆上手掌。喻文州的手温暖而干燥，像柔软的砂砾一样舒服，叶修没有拒绝。但他的不作为总是会得来喻文州的变本加厉——或者说原形毕露。
当然喻文州断不会承认，他坚持这是自己在履行男友应尽的责任，不忘牟取些福利罢了。
“我已经受不了了，”叶修抱怨，“春天再不来我可能就要冻死了。”
他们裹一床被子，皮贴皮肉贴肉，正是无关性欲里最亲昵的一种触碰。喻文州暗忖，其实冬天再长一点儿，倒也不错。
于是他嘴上宽慰：“其实冷一点也好，冬天如果太暖和，开春了就容易有流感。”
叶修冷漠道：“不用等流感，我今年冬天已经感冒两回了。”
喻文州说：“平时老窝在房间里打荣耀，是很容易生病。”
叶修反问：“这就是你大冷天打飞的来杭州找罪受的理由？”
“当然不是。”喻文州严肃道，“来杭州是因为想见你。”
开始他们还没确定恋爱关系的时候，喻文州还没有这么没脸没皮。那时到底年轻，多少经验不足。虽然有了战术大师的雏形，爱意依旧与喷嚏一样掩藏不住。
萌生爱意这事本身并不新奇，至少比下雪要常见的多。但这一切前提都是在他找一个“普通”的对象之上。而很显然，叶修显然并不符合这一条件。
喻文州把玩着叶修的指蹼，然后问他：“今年过年你还是不回家？”
“不回。”叶修答得斩钉截铁，“跟荣耀女神一起，共度大年初一。”
喻文州说：“这样的话，你会不会觉得寂寞？”
大抵是寂寞这个词太过书面化，不适合经口传述，这话一说出来就把叶修愣住了。
他想喻文州绝对是故意这么问的，喻文州应该很清楚他为人处世。他义无反顾，连手中一支香烟也可以做武器，仗剑走天涯。
后来叶修跻身作荣耀传说，那支烟就成了‘一剑霜寒十四州’。只有在缺乏对手的时候才会望一望四周。绝世高手是不能怕寂寞的，也不会轻言寂寞。
叶修说：“说人话。”
喻文州于是开始说人话：“能不能分一点时间给我？”
叶修看了他一眼：“喻文州，你是不是想搞事？”
这个反应并不能算是广义上的“杯弓蛇影”，谁让半分钟前他们还在说着相关大年初一的事情呢。叶修脑海里蹦出了一个符合剧情，却不能符合他逻辑的答案，他为这个结论感到荒谬，于是赶在喻文州开口前先行否决了。
喻文州张嘴，说：“我——”
“你先别说话。”叶修打断他，拿拇指与食指捏住他的嘴唇。
其实有件事儿叶修一直没告诉喻文州，他对喻文州那种特有的吴侬软语特别没辙。北京话字正腔圆，听着硬朗，能带出象形字上一道弯钩都能从嗓子里带出来。南方就差得远了，讲话是黏的，而且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的黏法。杭州是刚出炉的定胜糕，掰开豆沙还带着水汽；广东就是早茶里的虾饺皮，感觉更清透一些。不然凭叶修多年在杭州练出的抗性，又怎么会被喻文州轻易折服。
叶修每次听喻文州讲话，都觉得下一秒他嘴巴一碰就要黏牙齿。自己要是直言拒绝，喻文州当然不会打蛇随杆爬，只是语气里多少会带点儿失落……那时候喻文州再说话，就是铁石心肠也要化作绕指柔。偏偏他自己还没有自知之明，实在是撒娇这一领域里的行家，落花摘叶皆可伤人。
“我知道你要说什么。”叶修说。
喻文州歪着脑袋看他。他们两个是同行，是战术大师，有太多相似但不相同的地方。但喻文州坚信即使排除掉这一层关系，他们依然会是最了解彼此的存在。眼下叶修信誓旦旦，像早熟读了剧本一般的自信，喻文州亦没有对他那个所谓的答案发出质疑。
“那么你答不答应？”喻文州问他。
“至少等天暖和一点，行不行？”叶修讨价还价，“你总得等我感冒好起来再说吧。”
室内的温度太高涨，耳鬓厮磨的每一句话似乎都在对着玻璃窗。
窗上渐渐起了雾气，像叶修吞云吐雾时喷出的雾化烟草，烟蒂被汗湿的掌心浸灭了。窗外簌簌在落雪，连沙漏里纷扬的尘沙也不过如此，每一粒融在吐息的雪籽都是他们共有的时间。
像是春天真的欺身而来。
